第586章 ？ ？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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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彻突然轻笑，“她没死么？那很好啊，她跳下悬崖都能平安无事的活下来，颜雪落……不，我早该知道她会这样。五年前跳海死不了，五年后也一样，她一直想要逃开，一直。现在这么久都过去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见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暮江流抿唇看着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boss，当年颜雪落跳海也许是为了逃开，但之前的落崖，估计和红狐的异常有关。她被红狐绑了，指不定被红狐说了什么怀疑boss的事。那时再加上白朗的事，她心绪不稳也是情有可原……现在，她回来了，boss难道不明白为什么吗？”
赵彻闻言，轻叩的十指停顿，思绪僵住，透骨的寒彻一点一滴的从心底渗透出来。
她被红狐绑了……
被红狐灌输了什么会怀疑自己的事？
所以，在悬崖边，她的气色才会那么差？
所以，她宁愿跳崖，也不愿往他这边走半步？
她从来都不信任他，从来都没有彻底的相信过他。
而现在，她还是回来了么？为了什么？
更何况，他……现在的他，还可以在见她一面吗？他的雪落，是什么模样的？为什么他已经有点记不清了……从那个漆黑的刑房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记忆就彷佛混淆了许多。
赵彻缓缓的睁开眼，过去墨玉色的黑眸，如今总是透着隐隐的血红。他的视线内一片血红，就连看暮江流，都彷佛是立在血红之中，逐渐被血红色的一切淹没。
多久了？
他已经记不清了，那个漆黑的刑房……那个散发着腐臭味道的秘密刑房，是他用尽各种残虐的手段，将那里化成一片血海，一步一步踩着四散的尸体踏出来。从那一刻起，他所能看到的世界，已经全是一片血红的色泽……
这样的他，已经不是赵彻了。这样的他，还能再见她？
“boss，找到那个小偷的下落了。”白幽快步走进来。
赵彻笑了，绝艳俊美的脸孔泛着乖戾嗜血的妖光一般，他捻起白幽递上的纸，红艳艳的薄唇一字一顿的吐出血腥万分的字眼，“活捉，然后挫、骨、扬、灰。”
他唯一拥有的雪落的照片，岂是外人可以看的。既然敢偷，那就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抵吧。
他笑着，无视暮江流和白幽的神色，慵懒的起身向着总裁室附设的休息室走去。
……
好久好久以后，白幽才胆颤心惊的回头望着暮江流，呐呐的道，“小流，我……我越来越怕现在的boss了。这样下去，boss他……”
暮江流闭了闭眼，优雅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他勉强提起精神安慰白幽，“白，没事的。她还没死，她活着回来了。boss他……会好的……”
之前是他们的错，如果他们没有轻忽，又怎会让赵泊之轻易得逞。
boss在那刑房里受了什么样的凌虐他们不知道，但出了那刑房的boss，那神智、那性格、那残忍暴虐的程度……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可boss不是不在乎她了……”
白幽的眼眶一红，boss现在身边有那么多女人环绕，颜雪落所有的一切都彷佛被抹杀了，就连赵家大宅里都不留丝毫痕迹。
现在她回来了……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的！”
暮江流坚定的道。
就算来不及，也要试一试！
boss现在身边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都是有几分相似颜雪落才被留下的，那最受宠的朱靖，不就是因为有一双形似颜雪落的眼睛么。
颜雪落……颜雪落根本就是boss生命中的魔障，没那么容易就能让boss忘却！
“小流，boss现在是不是……是不是连我们都不信了……”
暮江流沉默，boss从小的磨难让他的性子本就多疑，对人性是更不轻信。经历了之前这一次折磨，boss的性子日益疯狂，会不会……会不会现在就算是颜雪落，就算是她……boss也无法全信了？
难道就是无法再全信，boss才不肯见她吗？
赵氏旗下的另一个养生会所内，灯火通明。
朱靖身上只穿着浴袍，刚刚泡完温泉，披散着头发，端坐在沙发上陪着赵彻看电影。
她偷偷的觑了一眼旁边的人，发现旁边的人神思恍惚，彷佛根本没注意到自己。
她心底微惊，是发生了什么事？以往他总是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眼眸，来找她的时候不多，偶尔找她一次，就会让她整夜陪着。
他不许她近身，只是隔着段距离就这样看她。
看着她笑，看着她吃饭，玩乐。
有时见他心情格外的好，他还会容许她撒娇耍赖。只是……从未碰过她！她甚至觉得他无法接受任何人的碰触，那眼里的黑沉幽暗冷冷的拒绝所有……
朱靖勾起嘲讽的笑容，外面的人谁不知道赵彻身边的女人们，各有特色，却是由她这个容貌平平的朱靖独霸了他的宠爱。
人人都以为他有多宠她，可只有她知道，他不过是透着她去思念另一个女人，那个……传说中他的爱人！
甚至她陪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以来，他从未碰过她。她相信，包括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们，他没有碰过任何一个。
那个天才黑客，神秘到让人猜不透的天才黑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能让他这个身价亿万的总裁身边犹如空置。她们……都不过是些摆着好看的装饰罢了……
也许曾经她还有过幻想，幻想着他总有一日会真正的爱上自己。可那天在妄城里发生的那一幕彻底让她死心，那个李家太子爷带来的女人比她更出彩几分，那双眼睛一定是更像他的爱人，可也许是神态不对，也许是表情不对，就被他毫不留情的驱逐。
更甚至……更甚至还想要剜出那双相似的眼睛……
什么时候，这样残忍暴虐的惩罚也会落到自己身上吗？
他的心……冷硬无情到不给外人留丝毫余地。没有那些女人的地方，也没有容纳她的空间！
她唯一的作用不过是一具不言不语娃娃，没有丝毫属于她自己的灵魂，只能在这奢华的圈子里，尽心的装作另一个女人而已。
据说当年那个天才黑客下落不明，如果没死……如果那女人还活着，这么多年肯定早就给他生了孩子，那就是赵氏的继承人！如果那个天才黑客没死，那她们是不是连这唯一一点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会被剥夺……
朱靖惨淡的一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缓缓收敛起脸上属于自己的神色，又漾出甜蜜软软的笑容，惟妙惟肖的扮着那个他喜欢的样子……
同一片夜空之下，万物寂寥。
沪市南郊的一间两层小别墅的屋顶上仰躺着几个身影，中间的女人慵懒随意，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目光一眨不眨的。她的身边躺着一个洋娃娃一般的女童，看模样最多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女娃娃的身边还躺着两个人，看身形是都是成年男人，其中一个男人都不时偷觑着中间的女人，眼神越来越错愕诡异。
“要吃糖嘛？”
最小的那个女娃娃扭动着身子，很大方的将怀里的糖分给其他人。可惜无人理睬她的好意，慵懒的女人手一伸，就又将她抓了回去。
“躺好，小心掉下去。”
“有00在，我才不会掉下去。”
她很狗腿的说着，不时对一旁的老大使着眼色。这几人正是之前雪落所待的那个雇佣兵组织的人，头头段华，曾经救了雪落的老大，以及组织里的鬼机灵女娃娃，代号13。
老大接受到女娃娃的信号，清了清喉咙，不自在的道，“00，已经这么晚了，到了睡觉时间了。是不是该去休息？13还在长身体，晚睡不好，更何况她的房间还没收拾。”
“没关系，13晚上和我睡。”
她此话一出，代号13的女娃娃的脸倏地垮了下来。
00是她的偶像没错，以前00不在组织的时候，她天天盼着00回来。现在终于找到00了，可……可……怎么现在00比她还黏人？
现在可好，这00天天黏着她，吃饭黏，睡觉黏，醒着黏，闭眼也黏……虽然有00疼她教她是很好啦，但是突然这么黏，她也需要自由的空间呼吸，才能茁壮成长啊！
彷佛听到了13心底的愤慨，雪落笑的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毫无诚意的安抚，“乖，你不是眼巴巴的非要来见我吗。”
伸手紧紧的抱住她，13，她刚刚到组织时，这个女娃娃才是两岁大的奶娃娃，把她当妈一样的黏。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那个失去的孩子。
她在组织训练五年，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有这个13是唯一打破她和人的距离界限的。五年，恍如隔世……还好，还好自己还活着，还能活着感受她的温度……
瞪着雪落没心没肺却丝毫没有善意的笑靥，小的那只惨败的沉默了。是谁说00心底善良、软弱可欺的？是谁说00现在为情所困、智商直线变成负数来着？
良久，段华躺够了，终于慢吞吞的道，“00啊，我们连着送了好几个消息给赵彻，说你还活着，可是赵彻都没有回应……你看那家伙要不要干脆放弃得了。”
“……他说过，只要我肯回去，他会一直在那里……”雪落轻声呢喃。
老大有些不忍的撇开头，“00，赵彻已经不是以前的赵彻了……现在的他，现在的赵彻的眼睛……已经变成疯狂的血红色了……”
雪落抬起手遮住眼睛，不让人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他那样冰冷淡漠的性格，从根本上就不信人性，多疑霸道，独占欲旺盛，严格来说就不太正常，可以前他还是理智的将一切都压在冰冷的笑容之下。可现在……他就像是一把发狂入魔的刀，嗜血残暴，逼死别人，也……逼疯他自己吗！？
赵彻他已经变了……无论她如何装作若无其事，赵彻他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已经变了。那样的他……就连她都要舍弃了吗？
他、做、梦！！！
雪落‘呼’地坐起来，两眼发光的狠狠瞪着段华。“他养了一大堆女人在身边？”
“是。”段华挑眉，啧啧，这女人吃醋了？
“还有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扑上去？”
“……嗯。”
“最受宠的女人是谁？”
“……朱靖。”
“很、好……！”
雪落挤出声音，揪住段华的领口，“之前我们有抓到的那个什么小偷，就是那什么神偷空空吧？”
段华一呆，这还是有人第一次能揪他的领口，他眉一挑，笑意吟吟的暗附，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就连胆子都变大了。
“放他走。”
“什么？”
段华回神，突然发现他跟不上这女人的思考速度，为什么话题一下子就从赵彻身边的女人转到神偷空空身上？之前为了抓那神偷费了组织不少心血，怎么这还没捂热呢，就要放了？
雪落仰头望着无星的夜空，忽然的勾起微笑，他不见她，那她就用饵钓他出来！她回来了，就不许他在逃避。若他在的地方是地狱，那就让他和她一起沉沦，怎么样？
沪市的夜生活是出了名的丰富，一入深夜，街上林立的商店关门，来往的行人减少，整个市区彷佛一片萧索。但只有离闹市区两条街的地方依旧灯火通明，那是整个沪市夜生活最热闹的地方，沪市着名的江景，在夜色下闪烁着粼粼波光，一到了夜晚也就成了最为繁华的地方。
此刻，江边一溜的酒吧，各有特色。江上还有着仿古的、现代的各色船只酒吧，光影之间全是音乐声、嬉闹声、拼酒的声音。
一条仿古的船只酒吧的船舷上，依稀可见几个人影。一片笑闹声中，有人躇眉，“……有什么声音？”
这个夜晚，虽然不冷，却也带着几分凉意。船舷上几个男人搂着刚泡到的mm，醉眼模糊的抬眼咕哝，“哪里有什么声音，美女的声音娇滴滴的，还听不够？”
“……大概是我多心了。”最先开口的男人笑了笑，不正经的搂着怀里的美女亲了一口。
“我几乎走遍了各国，这看来看去……还是沪市的女人最美最有味道。不过，说到最让人意外的，还是那赵氏集团的总裁赵彻，哈哈。”
漫漫长夜，酒过三巡，色欲熏心的男人们忍不住又聊开最热门的话题。
对面的男人喝了几杯后，也兴致勃勃的道，“是啊，那赵彻本来外传相貌极丑的，所以才一直隐在幕后，不敢轻易见人。哪知道那赵彻根本就长的绝艳俊美，还带着一股魅惑的味道。原本我还觉得那不过是夸大的传闻，就算不丑，顶多也罢了。可之前那场席家的宴会，据说当晚的赵彻俊美非凡，那双眼睛整个都透着血红色，可是……可是怎么就那么妖魅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当时宴会上有多少女人看傻了眼，就连男人都不少的掉了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