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 ？ 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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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那双黑眸，竟和龙帝有八分相似，眼眸流转间，魅惑冰冷毕现。当年龙帝几乎是血腥的血洗了龙门夺权，那双眼眸就曾被誉为不祥之兆。如今赵彻的眼睛和龙帝的几乎一模一样……
而他记得……曾经死去的赵墨，也有着一双极为相似的眼睛。
赵彻现在是双重人格，体内还有一个名为‘赵墨’的人格，龙帝凌虐赵彻，唯独不动赵彻的脸，也不让赵彻死掉，难道也是和这赵墨有关吗？
想到这，老莫回头命令，“取镜子来，把灯调亮一点。”
阴暗的刑房密室里亮堂了许多，晕黄的光线，照出一片片摇曳的阴影，也让人看清了角落里被铁链锁住的男人，早已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有的地方的伤，更是深可见骨。一面巴掌大的镜子被扔到男人面前，折射着壁灯的光芒。男人头也不抬，只单手遮住那刺眼的光芒。
“照镜，赵少，您不是想照镜么？”
角落里有了铁链的响声，男人缓慢的挪动一下，慢慢爬了过来，手指轻碰镜子表面，因那寒冷似冰的温度而微微缩了一下手指。
赵彻的动作出奇的慢，他缓缓的撩起头发，一绺一绺的并指梳着。
老莫朝他的位置看去，发现赵彻刚刚坐的角落里竟然有着一截小臂骨头。那小臂骨头上已经没有腐肉，白森森的看上去很光滑，彷佛被人每日细细的抚摸。白森的骨头上面赧然还有着细小的咬痕，是被人啃咬过的痕迹……
老莫心里一跳，没想到赵彻现在竟然到了如此地步，竟然会连‘颜雪落’的骨头都啃，那赵彻……那赵彻现在还正常吗？是不是早就已经疯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那个身为第二人格的赵墨为什么还没被逼出来？
老莫的目光又落回赵彻身上，被他奇慢的动作弄的不耐烦，低喝一声，“快点，看完了没？”
男人费力的抬眼，又瞥了一眼镜子，才抬眼看他，只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着镜子。
只那么一眼，却让老莫顿住。
“……老莫，父亲呢？”那声音异常的沙哑低沉，明明是破碎的，却……
老莫目不转睛的盯着赵彻，刚才……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明明赵彻那张脸苍白似鬼，明明以前的冰冷俊美丝毫未见，经过了几个月的凌虐，那个赵彻早已不及之前气势压人，可刚才……赵彻那双冰冷的黑眸淡淡一瞥，却让他莫名的心头一紧，明知赵彻的危险，却依旧不可自拔的移不开视线，无法控制自己突生的想要靠近赵彻的渴望……
“……老莫？”
沙哑的声音流转着淡淡的魅惑，让老莫不由自主的回应，“龙帝……龙帝他在……”
“是啊，父亲呢？”
赵彻慢吞吞的照着镜子，明明赵泊之并不在，他却依旧闻的道赵泊之身上腐烂恶臭的味道，以前这味道会让他觉得恶心痛苦，可如今……
看着老莫不由自主的样子，他垂着首，无人看得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是十足的猩红，而微微勾起的唇角，俊美的脸上满是……狰狞！
不同于北欧小乡村的宁静，美国永远是快节奏、喧闹无比的。即使是在美国着名的私人养生医院，也流淌着和北欧完全不同的气息。
雪落坐在属于她的病房里，自从察觉到萧重不阻止她是想跟着她一起死之后，她乖乖的回来配合治疗。她不怕死，但萧重不可以跟着她一起。他是那么年轻，和她这个已经枯槁的人不一样，他的未来早就不属于她。
雪落翻着手中的书，沮丧的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她又瞅了瞅她面前不远处的小梅，刚刚挪动一只脚，就听到小梅严厉的声音传来，“小姐，坐好！”
“喔……”
她委委屈屈的缩回脚，乖顺的坐在原地。
事实上，在这个病房里照顾她的都是小梅，喂药是小梅，送饭是小梅，伺候换衣服是小梅，就连沐浴都是小梅帮忙。她每天只用躺在病床，当一只彻底的米虫就好了。至于她手里的书……是小梅怕她无聊塞给她的。
这次见了小梅后，她纠正了小梅喊她‘夫人’的叫法，她已经不再是赵彻的妻子了，小梅见状，只好改口喊小姐……其实，她更想小梅直接喊她的名字的……
“小梅，我帮你？”
她讨好的冲着小梅笑笑，削苹果而已，她也可以削的很好。
萧重今天去处理别的事去了，萧氏怎么样了，沪市的情况又是如何，她一个字都没问过。萧重不在，自然她的管理权就变成了小梅。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身体说好也好多了，手和脚都不那么枯槁了，满身的憔悴枯槁也一点点的消退，就是那没了色泽的发反而好像怎么补都补不回来一样。
萧重看着她的头发，眼神阴郁。她倒是蛮想得开，顶多就是发质太差，顶多她以后不披头散发吓人就是了。
“小姐，您没事的话可以在房间内走动走动，活动一下也是好的，但这些危险的事自然不能让您做。要是您不乖，小梅可是会告诉萧先生的。”
小梅头也不抬的说，手里麻利的削着苹果。
危险的事？
削个苹果算什么危险的事？
难道小梅以为她会拿个小小的水果刀削到自己的大动脉吗？
被小梅的话噎了一下，雪落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的透明的手。不就是之前她想下厨给萧重做点好吃的，结果手上突然无力让菜刀打滑的差点砍到自己的脚背么，那都多早之前的事了，小梅至于记得这么清楚吗？
雪落气呼呼的倒回床上，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
天气暖暖的，美国的节奏虽然快，但这个私人医院的生活显然是悠闲而惬意的，几乎信息封闭的，让她可以不用去想很多很多事，来这里养生的人们知足而常乐，她常常想，如果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不错……
只要再给萧重找一个好女人，等她死了，那女人会陪着萧重一辈子。就算……就算萧重起初痛苦，慢慢的……也会平复吧……
有了这个心思，雪落开始一一回想着在医院碰到的适龄女人们，唔，黛西太粗壮，不好。琳达有点胖，不合适。啊，那个丽芙……唉，可惜那个是已经结婚了的……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奔走声，刚才她才想过的黛西、琳达、丽芙和几个年轻女人们一个个都收拾的整齐，匆匆从她病房前跑过，向着另一栋病室冲去。
雪落傻眼，难道自己挑人家毛病，被看出来了？
“小姐，您怎么还呆着，快，收拾一下，我们走。”
雪落抬眼，看到小梅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旁边的盘子里，此刻站在她身旁催促她。
她很无知的问道，“去哪？”
“当然是检验科。”
小梅说着，主动拉起雪落，然后以雪落可以接受的速度开始向另一栋的检验科移动。
“去哪里做什么？”今天她没有要检查的项目啊！
“检验科可是这医院里唯一可以全部脱光光的地方，小姐难道忘了今天是这私人医院成立日子，非常难得。这医院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这一天所有医院还单身未婚的男医生要去检验科检查身体，是全套检查啊！全套！听说若是医院的女病人对哪个男医生有意思，还没结婚的女人们可以将男人脱下的衣物抢在手中，若是他不答应，就不还他衣物，让他全裸出检验科。”
全裸？
那岂不是要遛鸟吗？
雪落唇角一抽，满头的黑线。
这……这私人医院不成为的规定也太彪悍了吧？一点都不含蓄，难怪刚刚那些还没结婚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急的往那边赶，每个都是一脸的欣喜和兴奋。
“那个小梅……我们好像就不用去了吧？”
她记得萧重给她造假的身份也是已婚的，雪落看了看小梅，恍然大悟的道，“难道小梅看上哪个的医生了？”
“小姐！”
小梅一脸怒其不争的哀怨回头，“小姐难道忘了之前你死活非要萧先生去检查身体，萧先生被你磨的没办法答应了，定下的日子似乎好像就是今天！小姐不去，难道真要萧先生光着回来？”
雪落傻住，无法想象那个雅痞坏笑，强势霸道的萧重会被扒光，然后不肯就范的光溜溜的一路遛鸟回家……裸奔，裸奔是妨碍风化的！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子，向着检验科冲去。
“小姐怎么办，都看不清！”
耳边传来小梅焦急的声音，雪落立刻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
检验科里面很大，身为金贵的私人医院，里面自然少不了很多的奢华装饰。她们的位置又没有特别靠近，远远看去，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眼力较好的才能看清男人的身材。
但雪落的视力一直是非常的不错，当年在雇佣兵组织，她的动态视力更是可以和组织里的阻击手媲美。
这次被红狐虐待的有点虚弱，但自从来到这个私人医院后，也许是静养有了效果，她莫名的感觉到自己的视力一天比一天好，开始慢慢的恢复，现在就算是远处的东西也看的一清二楚。
她察觉到这个状况，怕萧重又多了什么心思。心底早就暗自决定，这个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
“小姐，我们再靠近点！”
雪落一把拉住小梅，尴尬的道，“不用了，就这里吧，我觉得萧重不会在这里……”
“不在？小姐您在好好看看，萧先生那天可是说了，就今天来检查，一定在的。”
拗不过小梅，雪落又一点点的探出头去，一一扫过房间中那些男人，房间里的沙发上凌乱的散落着衣服，她的视线快速掠过，突然定格，然后又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移了回去。
“小姐，看到萧先生了吗？”
小梅还在身边说什么，雪落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她看到不知哪个女人率先尖叫一身的冲了过去，抢了一条裤子就跑。
她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天、天、天、天呐！
倏地，眼前一黑。
“萧先生……”
小梅呐呐的唤道，看着萧重阴沉着脸，像是拔萝卜一般的把雪落连根拔起，转身带走。而萧先生，衣服整齐的一看就知道根本没有去检验科遛鸟。
来到医院外的隐蔽处，萧重才放开雪落，冷冷地瞪着她过度惊吓的小脸。
雪落因为他温柔中夹带的凌厉一惊，连忙开始摇头，“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落落不是在病房里呆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偷窥男人？”
他问的云淡风轻，她听得心惊肉跳，“我……我……小梅说你今天要来这里检查，我哪里知道这里会、会……”
她努力的逃避现实，背对着他仰头望天，“今天天气不错，萧重，你说是不是适合野餐的日子？”
她的背后一阵沉默，听不到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萧重的声音淡淡的，“刚才虽然天气不错，但现在已经变天了，那边乌云要来了，看这天都知道要下雨了。落落，你的视力变差了吗？”
她一脸的委屈，深刻的觉得萧重是在讽刺她吧？虽然她的视力日渐变好的事是她的秘密，但萧重是谁啊，从小和她混在一起，现在又天天盯着她的人，她不认为能蛮过他。
……
相对无言的好半响后，萧重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好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那么远，想必你也看不到。走吧，回去了。”
“喔。”
她偷偷的抿起唇，跟在他身旁往病房里走。看来萧重信了呢，果然他还是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落落。”
“嗯？”
她的唇角翘的更高，萧重，她果然也能瞒过萧重呢。那她给萧重偷偷选老婆的事，他一定也还不知道。
她可以慢慢的……慢慢的等萧重的视线放在别的女人身上，那个黄泉地狱还是她自己去好了，那里不适合萧重这么爱热闹的人。
“看到几个？”
“十一，嗯，十二个！”
雪落因为大脑中幻想的美好画面而防备全无，压根没深思过答案就冲口而出。
“喔，十二个啊。我的落落真了不起，一眼就全部看尽了，那跑出来的那个也看清了？恩？”
温柔的近乎危险的音调，让她回神。
对上他笑的愈发温和的笑靥，她彻底僵住。悲愤的喷泪，老天爷，不带这样的！温柔小绵羊突然化身恐怖大野狼，也是很悲催的！
幽静的深夜里，萧重猛然惊醒，抬手，一头冷汗。
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他转头望向不远处的病床，病床上的人儿睡的香甜。
自从来到这个私人医院之后，她强烈要求独自安睡，拗不过她，又担心的放不下，他就在她的病房里支了张床，两床之间只隔着一条小小的帘子。
他翻身下床，自己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她却丝毫没有反应……看着床上的她，俊美雅痞的俊颜扭曲了下，轻轻的将头俯近她。直到探到她微弱的呼吸，才略略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