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三个跳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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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走了过来，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儿，在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额头，说道：“还好，不算太笨，察觉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沉浸在其中呢。”
他的手按在我的额头，有种温暖的感觉，像是母亲的怀抱，我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师父已经越来越模糊，最终，什么都看不见，昏睡了过去。
一上午上课的时候我都在不停的打瞌睡，我们的教室恢复了正常，课桌椅都摆放整齐，没有丝毫被冰冻的迹象，甚至那半截蛇尾也消失不见，倒是出门的时候，师父给了我一个保温桶，说是中午的饭菜。
道观里一穷二白，哪里有什么保温桶，平日里就算有个手电筒都是不错的了，我现在觉得，不光我晚上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像是做梦一般，连着白天的事情也像是在做梦，再加上一个上午我的眼皮子就没睁开过，所以我更确信保温桶的事情也是在做梦。
直到中午吃饭。
一上午因为我打瞌睡，四个老师里面有三个老师都让我站着，到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又累又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座位，就看见边上的虎子已经吃上了，津津有味。
我想起昨天的事情，便问：“虎子，你昨天晚上，来过学校没有？”
“你有病吧？”虎子浑身一抖，有些惧怕的说道：“大晚上来学校的都是要自杀的，我又不自杀，我来学校做什么？”
“是啊。”我耸耸肩，拿出保温桶，一拧开，那股馨香的味道登时铺满整个教室，虎子连忙凑了过来。
“好香哎，你家师父是不是良心发现了？”虎子连忙说道：“我就没见过你家师父给你做过好吃的。”
他夹起一块肉，尝了口，说道：“有些像蛇肉。”
蛇肉。
我浑身一个激灵，看着眼前的东西，说道：“你又没吃过蛇。”
“我怎么没吃过？”虎子说道：“吃的东西你就问我好了，我什么都知道，你这个就是蛇肉。没错的，来来来，再给我几块。”
“你师父还会弄蛇肉给你。”虎子吃的眉开眼笑，一嘴油腻：“不知道他处理干净了没有，我听说啊，有些毒蛇吃进去之后，搞不好，会长一身的鳞片的，跟蛇一样。”
我放下筷子，战战兢兢。
虎子笑了笑：“逗你的。”
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再度出事。
前两次女生跳楼都是发生在晚上，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到第二天早上清洁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才发现，据说那个发现了两次尸体的清洁阿姨都休假了呢，而这一次，是白天。是体育课的时候。
体育课一般是在小操场举行。
三河镇并不大，小学和中学是同一所学校，所以校区的规模还是比较大的，小操场位于图书馆和初中部的女生宿舍楼之间，有8个篮球场，4个排球场还有几个乒乓球台。体育课一般就是在小操场上打球，我那个时候正和虎子酣战乒乓球，紧接着就听得身后一声尖叫，再度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形的重物从天而降。
乒乓球台离宿舍楼是最近的，那个女生是从宿舍楼掉下来的，长发飘飘，却没有带来半点美感，只有惊恐，她掉下来的时候正好面对于我，殷虹色的血缓缓的从她的头部一点点的渗透出来，血液朝着四面涌过去。
她掉落下来的时候，手上还抓着东西，那东西圆滚滚的，在她落地之后，沾了鲜血，朝着我的方向滚了过来，我已经看傻，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东西滚落在我的脚边，然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的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上没有裂痕只有血迹，有一端带着一些胶水，像是从什么盒子上面掉落下来的似的，那是一个里面带着雪花和麋鹿的水晶球，单调却很好听的音乐声从那个女生的身上传来，好像是一首《祝你生日快乐》。
那是一个八音盒。带着水晶球的八音盒。
只不过水晶球掉了，现在在我的手上。
好半晌，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虎子冲过来，在我面前大喊大叫的时候，我才觉得，周围的声音像是一瞬间的涌入耳内，好像刚才有人摁下了暂停键一样，脑袋昏昏沉沉，什么都听不见。
我刚入学的一个月里面，学校接二连三的死了三个。
当天下午，学校再度放假。
不过我没有成为放假的对象，因为我和虎子离那尸体最近，所以，就被请去了学生主任的办公室。
我还从未见过这个学生主任。
学校里专门有一个科室，是负责管理学生的，叫做学生科，学生违纪乱纪，都会被请到那个地方去喝茶，入学一月，我只听过，却从来没有见过，而虎子则不一样，到了三年级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学生科的常客。
而这个时候的虎子，除了有些调皮，其他的，跟我差不多。
至少看见学生主任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是同样的害怕。
其实那个时候就是年纪小，现在想来，该过问我们的应该是警察，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学生科。
下午我师父也来到了学校，就在外头等我，而我和虎子一言不发，主要是虎子这家伙还不停的哭，我盯着学生主任办公桌的桌面，安安静静。
“我知道下午的事情给你俩造成了心理上的伤害。”学生主任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看上去比师父要年轻不少，也帅不少，声音温柔好听，有种让人陷进去的感觉。
“不要怕，心理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告诉我，回家了就没事了。”学生主任淡淡的说道，说话的时候却朝着我们两个微笑，在那样的微笑下，虎子的哭声都低了点。
我抬起头，跟那个学生主任对视。
他的眼睛很黑，却很有光泽，对视的时候摄人心魄，那一瞬间我竟然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小狐狸，还有神仙姐姐，我师父，还有更多的人，大脑在一瞬间就被填满，头晕脑胀。
“祝十九，他只是个孩子，我警告你，不要胡来。”外头等候的师父踹门而入，恶狠狠的冲学生主任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