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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照明设备光线的辅助，在漆黑幽深的通道内，赵常山和张启灵还算清楚地观察出四周具体的样子。
仿佛古墓的甬道，左右距离宽阔，近乎并排容纳两辆轿车。
地面和两边的墙壁，有被利器敲凿的痕迹，时而平整、时而坑洼，很明显，这里并不是天然的洞穴，反而是经过人工开凿的。
坑洼的地方，偶尔有烂木头、碎石块露出，好像开凿时，工期紧张，为了避免过多的细碎垃圾掉落溢出，浪费时间，不顾影响整体形象，只要不超过平整的地方，能不动，尽量跨过去。
惦记脚下，左右选择、腾挪跨步，又不得不顾及前方未知状况，赵、张二人并无冲刺跑的可能，反而走得很慢。
最主要的，前行道路呈缓慢下坡趋势，一不小心，很容易踏不实地面，向前栽倒。
“小心点，注意脚下！”
缺少任何诸如此时地洞里行走的经验，二人只能以有路走、有空气、没到头、人在哪，四个中心为主要关注点。
至于能否塌方，有没有危险，则不在考虑的范围。
因为大小很多“兄弟姐妹”已经给了赵常山明确的信号，在这未知地洞中，不久之前，有剧烈的响动。
半黑暗状态行走于密闭的空间，需要勇气，更需要集中注意力，甚至犀利的眼睛。
压抑不自觉涌上心头，如果不是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脚步声，很难让赵、张二人平心静气地正常行走下去。
谁都不是天生胆大无惧之人，经过坟地外部的考验已经耗费了很大心神，倘若未经过十余天的下川村锤炼，以习惯了城市规律性生活取而代之，根本达不到适应的临界点。
大约走了不到十分钟，延伸的墙壁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约五百平米的四方型巨大内室。
难道进了某位先人的陵墓内部？
很有可能！
大大小小破瓦罐、粗枝烂叶杂草堆、有皮没皮的发霉谷物、看不清颜色满是泥泞的布条、布块，不明动物的各部位骸骨……
最主要的是，一股莫名的生机笼罩在每一个角落，就好像这里的住户刚刚离开似的。
什么样的人能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如果不是人，又是什么呢？
或者说如果不是活人，难道……
可能所有的异样全都是错觉。
那么，如果这些都是陪葬品，那墓主人要多么寒酸？
不对！
张启灵说：“现代学校干教务的时候，我在近现代史图册上，看过类似的环境。这里很可能是一个临时修筑的防空洞穴，而且，到达中心区域的路径不止一条！”
地面上战火纷飞，人们为了躲避灾祸，由上至下，四通八达，从不同的入口方向，挖掘了这么一个深藏在地下的避难之所，各种生存过的痕迹暴露无遗，或许猜测中的场景都在向原始的真相慢慢靠近。
果然，走到内室的另外三个方向，相当于正方形的四个顶点，每个顶点是一条连接外侧，而且几乎一模一样的通道。
“如果小雨他们来过这里，肯定是从这三条通道离开的，我们应该走哪一条呢？”
赵常山觉得，张启灵看过图片，总比他有主见。
“哪一条？我也不知道。”
张启灵结合经验的判断，却无法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这是需要认真筛选的选择题，并非得知选项按顺序填上就对的选择题。
站在中心处，望着四面漆黑的洞口，赵常山满心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再等一会儿，很可能来时的跟其余三个看不出区别的通道混淆在一起，他们也要迷路了。
莫不如投个硬币，或者扔个骰子，以正反面，以点数，用概率学解决难题？
游玩可以，救人不行！
如果他们经过这里，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常山，你看！”
张启灵拿着手机照明，四下查看，突然在一个通道前不远处的地面上，发现了几滩血迹。
这是人血还是……
狂奔过来的赵常山蹲在一边，用手指沾了沾，闻了又闻，可是，想通过气味分辨出区别，他没有这个能力。
张启灵也重复了他的动作，“好像比人血更粘稠，而且稍有温度，证明是不久前留下的。咦，你听……”
张启灵指向前方，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击的声响？”
“那我们快走吧，就是这儿了。”
赵常山迫不及待，也不管前方到底有什么，站起来就冲进了身前的通道。
种种迹象表明，小雨他们遇到危险，而且有人受伤。
躲避脚下的坑洼处，用最快的速度，赵、张二人踉踉跄跄飞奔着，一、二、三……
不时，有只狼的尸体横躺在地上，它们全身雪白，个头看上去比虎蛋还要高上不少，加在一起，足足有五匹，一点声息没有，估计已经断气毙命。
而血迹则从来没有消失过，一直延续着。
赵常山小时候听赵忠喜讲过，白毛狼本身在大陆中的数量极其稀小，它们喜欢聚居在山水怡人的环境之中，平时温顺如宠物狗。
然而，当它们的领地遭遇侵犯，瞬间会变成是一种比普通狼种生性更加残暴的动物，他们除了群体攻击，更专注于层次攻击，也就是说被它们纠缠上，除非打不过，否则，简直如同至死不渝。
被五匹甚至更多的白毛狼盯上，亢春雨和虎蛋生存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啊！”
随着赵常山一声惊叫，他们遇到了第六只白毛狼，这只狼的体格更加健硕，前肢和头顶，除了白毛，还掺杂着红、黄两种颜色，如果在阳光照射充足的时刻，它跳跃于山石溪水之间，那会是何等美丽的景象。
更为惊奇的是，这只白毛狼肚子鼓起了一个大包，很像怀孕的样子，后肢、尾巴被流出的咕咕鲜血染得通红。
血液的主人似乎找到了，可是撞击的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赵、张二人无暇多念，由并排变为模排，向着前方依稀微弱的光芒用出了全身最强劲的冲击爆发力。
“白毛狼后”的死亡，预示着前方制造声响的力量更加强大，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