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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苏沉『吟』片刻,轻轻一叹:“什么都不需刻,无字碑即可。”

夜骐的一生,岂是一块小小的墓碑所能记录?

他们心中的怀念悲伤,又岂是一块小小的墓碑所能承载?

陈阅也感慨地点头:“好,大约傍晚时分,臣过来接您出宫。”

他告退而去,米苏也随后起身出门,高立忙小跑着跟上来:“陛下想去哪?”

“就随处走走,你不必跟着。”她摆摆手。

“不行,王爷和将军吩咐了,要随时保护陛下的安全咧。”他急慌慌的样子看着特别耿直固执,米苏只得任他跟上。

而他还真是尽忠职守,一路上亦步亦趋,跟前跟后,还不时问她口不口渴,要不要歇会儿之类,米苏被他吵得连发怔伤感的时间都不多。

回宫用过午膳,米苏便一直在等陈阅到来。

高立便又劝开了:“皇上先去午睡吧,陈将军来了我叫您。”

“不用,我不困。”她淡淡地摆手。

“也是,白天少睡点,晚上睡得沉。”高立咧开嘴笑,衬着那张黑里透红的脸膛,看起来特别傻。

米苏无言地拿过一本书看,他总算识趣地闭嘴,退到旁边。

待米苏中途看累了,刚一抬眼,他便又立刻凑过来:“陛下是不是想喝茶,还是吃点心?”

米苏有点哭笑不得,果然是自己人,实在是太……无微不至了。

还好这时,陈阅终于来了,解了米苏的无奈。

随后,米苏换了便装,随陈阅出宫,高立自然也是跟着前去,寸步不离。

夜骐的墓,建在后山,葱葱郁郁的树林,潺潺流动的溪水,倒真是一处宁静的地方。

当米苏捧着那身夜骐常穿的衣裳,慢慢放出冢中,她亲手捧起一把把黄土,覆上那衣冠,流着泪微笑。

夜骐,说好了,你就在这里等我。

不许走远,不要走散。

总有一天,我会陪着你,长眠在这青山绿水间,再无需分离。

身后的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禁动容。

站在最后的高立,那双看似呆愣的眼眸中,似悄悄流动着一抹异彩……

那天回到宫中,已是深夜。陈阅和裴凯哥离开之后,米苏一个人怔怔地坐在房中,看着那些熟悉的摆件,想起当初和夜骐在这里的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便又泪流满面,心中的那个名字,不知不觉,逸出了口:“夜骐……”

而语音未落,便听见门口一响,她迟缓地转过头,看见高立正站在那里,一脸干笑:“又……又想主子啦?”

米苏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忙低下头,抹去脸上的泪,强自平静:“朕要就寝了,你也下去休息吧。”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把门关好。”

“哎,哎。”高立尴尬地点头哈腰,退出去给她把门带上。

米苏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将钗环取下,更衣上床。

初时还辗转反侧,可不多时,便感到精神渐渐舒缓,陷入沉睡……

在这个承载着太多回忆的地方,她好像真的很容易在梦中见到夜骐。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便又看见夜骐到来,坐在床边,那样温柔地凝望她。

她好想对他微笑,泪却落了下来。

他俯下身,一点点去她的泪,从眼角,至唇边,最终和她痴缠不休。

可是,她依旧动不了,这让她心里怅然,原来,还是在梦中。

但即便这样,也是幸福的。

只愿永世不醒……

可当阳光泄进窗棂的时候,她最终还是醒过来了。

枕边空无一人,而她衣衫完好地躺在床上,无甚异样。

又是绮梦一场。她惘然叹息。

待她更衣出门,高立一脸憨笑地迎上来,说早膳已经准备好。

她点点头,他又来一句:“昨晚睡得可好?”

她想起昨晚的梦境,顿时耳根一烫,没有回答,便走到桌边去用膳。

而就连吃饭,她耳边也不得清净,高立在旁边一会儿说这菜吃了补血,一会儿说那粥喝了养胃,絮絮叨叨个不停。

米苏无语,匆匆吃了几口就想放下碗找个借口脱身。

“哎,这不行,王爷吩咐过了,说您身体需要补咧,不能吃这么少。”他又把裴凯哥搬出来压阵,还一脸赤诚之『色』。

米苏只得又勉强端起碗,这次他倒是学乖了,再不唠叨,可一双眼睛却还是直盯着她,像监工一样。

她被他看得受不了,假咳了一声,他终于收敛了点,干笑着瞟向别处。

吃完了饭,米苏去上朝,他又是追着上来,手里拿着披风,说早上天凉,要多穿些。

还真是事无巨细。米苏默然接过披风,对他微微笑了笑,顿时见他两眼放光,跟讨了天大的赏似地。

她无言地转身走在前面,他乐呵呵地跟着,一路自然又是说个不停。

米苏只觉得头疼,在下朝后和裴凯哥单独碰面时,忍不住抱怨:“你找的那个高立怎么那么爱说话?”

裴凯哥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张望的高立,笑道:“他呀,就是那『性』子,热心肠,实在,直爽。”

高立看着他说话的口型,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

虽然每日里白天被高立磨得耳朵起茧,可晚上却是她最幸福的时光,因为夜骐总会如期而至,极尽温柔缱绻。

这可惜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这天,大骊来了急函,说南方又发了水灾,询问她几时回朝。

她只觉得无奈,毕竟如今社稷民生,都是她必须担负的责任。

可今日,不知怎么,并不像往常那般容易睡着,折腾了许久才勉强入眠。

忽然,她『迷』『迷』糊糊地听见门发出一声轻响,随即惊醒,竟看见有人闪身进了内室。

屏紧了呼吸,她半合着目装睡,看那人越走越近,终于辨认出其身形,是高立。

他为何会在深夜进入她房中?米苏心中惊疑不定。

而下一刻,高立已经坐到床边,做出了更惊人的举动:伸出手,去『摸』米苏的脸。

“你要干什么?”米苏再也忍不住,厉喝出声。

高立一愣:“你怎么醒着?”

米苏心中更是骇然,心念一转,悟出了他话中的含义:“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高立眸光一闪,眼底似有促狭,可惜在黑暗中米苏根本无法觉察。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陛下猜得对,我在熏香里,掺了为你特制的『迷』『药』。”

“『迷』『药』?”米苏全身一震,想起这几个晚上自己那些重复的梦境,有寒意从脚底升起,该不会……

而高立似料中了她的心思,咧嘴一笑:“对,和您夜夜春宵的人,正是小的我。”

“你,你……”米

“混蛋,我总会等到杀你那一天。”米苏含恨骂道。

“诶,那可不一定。”他的声音里,有隐藏的笑意:“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也许到了那一天,你发现自己早已爱上我。”

“就凭你这种畜生?那我宁可死。”米苏轻蔑地笑,下一瞬,狠狠地向自己的舌根咬了下去。

她真的不想活了,在属于她和夜骐的床上,被另一个男人污辱。

“苏苏。”他疾呼出声,迅即捏住了她的下巴。

而那一刻,她却惊呆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还有……他……他叫她什么……

“苏苏你这个傻丫头……”他沉沉一叹,伸手到颊边,缓缓揭下那张面具。

他是夜骐。米苏如同痴傻了一般,望着那张脸,眼中的泪,已经无意识地不断外涌。

“是我,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他讪讪地笑,心疼地抱住她:“是我不好。”

怀中的她,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他担心地低下头去她,却觉得唇上一疼。

她狠狠地咬,直到口里出现腥甜味。

“你骗我……你跟我开玩笑……夜骐你这个混蛋……天底下最混蛋的混蛋……”她突然爆发出大哭,狠命地捶打他。

“对不起,苏苏,对不起……”他语无伦次地道歉,不知所措地伸手去擦她的泪,却被她狠狠推开了手。

“你继续骗啊……怎么不继续骗……骗我说你死了……你……”她再说不出话,只是哭得打颤。

他终于不顾她挣扎,死死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将脸深深埋她的发间,声音哽噎:“抱歉,苏苏,那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已。”

当他在倒下时,看见她那样跌跌撞撞地奔向他,那一刻,心中的感觉,难以言喻,既伤感,又幸福。

他的苏苏,那样爱她,其实他又怎么舍得她流泪伤心。

可是,那是最一劳永逸的法子,他们从此再不必厮杀对决,而且最终有一天,她会来到他身边。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你死了……”米苏在他胸口呜咽。

直到现在,她都害怕自己,还在做梦。

真的是他么?是那个她以为永远再也见不到了的夜骐吗?她仰起头,伸出手,小心地去触碰他的脸。

“夜骐。”她扁扁嘴,叫出那个名字的一瞬,心中骤然一松。

是了,的确是她的夜骐。

她的夜骐,还活着。

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她欢喜地又笑又流泪,一叠声地喊着他的名字,似乎要将压抑在心底这么久的那些恐惧和悲伤,都借此全部清空。

她喊一声,他便应一声,声声不落。

到最后,两个人紧紧相拥,滚烫的泪,落在对方的肩上……

当一切平息,她像小猫一样蜷在他怀中,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左腹,轻声问:“我那天明明看见刀从这里穿过去,为什么你会没事?”

夜骐沉沉一叹:“因为,我小时候,这里也曾受过重伤,大夫救治我的时候发现,我是传说中的镜面人。”

“什么是镜面人?”米苏疑『惑』地望着她。

“就是体内重要的脏器,与常人恰好长在相反的位置,常人在左,而我在右。”夜骐的回答,让米苏松了口气,娇嗔地捶了他一下:“所以你就用这法子来骗我。”

可下一刻,她又想到了他方才话里提到的另一件事,有些迟疑地问:“你小时候,为何这里会受伤?”

夜骐垂下睫『毛』,眸底现出痛『色』,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是我母亲刺的。”

米苏顿时愣住。

感觉贴在她背上的手,掌心沁凉,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个极其惨烈凄凉的故事,不禁心疼地抱紧他,给他温暖。

“苏苏,其实……直到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活得……真正像个人。”他将唇贴在她的额上,声音低哑:“以前,从来没有人真心爱过我,甚至包括……我的父母。”

“夜骐。”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疼惜地轻拍着他的背安慰。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将我一个人关在黑屋子里?那还只是最轻的惩罚。”夜骐的声音里,渗出了恨意:“拳打脚踢,都是家常便饭。”

米苏只觉得心中发冷,失声问道:“她为何要这样?”

“因为……”他差点冲口而出,却最终又强行忍住,不再说话。

米苏却在他的沉默中,想起当初她初来北越,他带她到他母亲墓前,揭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将她的脸拉近他母亲的墓碑的情景,心中剧烈一颤,某些线索串联到一起。

她的手不自觉地逐渐抓紧他的衣衫,良久,低低地问:“是不是……和我母亲有关?”

夜骐的身体,也轻微一颤,将她往怀里拥紧了些,低声说:“算了,别再问了,睡吧。”

米苏却鼓起勇气,抬头望向他:“告诉我,好吗?”

她真的想知道,当初究竟他为什么那样憎恨自己这张脸。

夜骐怔怔地看了她半晌,长长地逸出一声叹息,开始缓缓讲述那些他一辈子也不愿多回忆的往事:

“自我记事起,我的母亲,就在等待父亲回家。可当我父亲真的回来之后,和母亲却似乎并不是太亲密,她更加郁郁寡欢。而过了大约一年,父亲又突然离开了,再次回来的时候,竟带着一口水晶棺,而棺内,还躺着个美丽的女人……”说到这里时,他别开了眼神,米苏心中明了,那个女人,便是自己的母亲,兰惜蕊。

“当时,她……已经死了,可是我父亲如疯魔了一般,去求母亲救她。那自然做不到,我父亲便又让母亲想法子,能永葆她容颜不毁。最终,我母亲答应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真的让尸身栩栩如生。而我父亲,从此便将那水晶棺安置在他卧房中,再不要其他人相伴。”

米苏听完这一段,心中震撼,原来她的母亲到北越之前,便已经去世,而夜骐的父皇,居然为了守着一个死去的人,而冷落伤害了自己的妻子。她已经大约可以猜出之后发生的部分事情:“所以你的母亲,因为恨你父皇,而迁怒于你?”

夜骐冷笑:“岂止迁怒?根本就是憎恨。她说当初若不是因为怀了我,根本不会嫁给我父亲,而如今他却背叛了当初对她的盟誓,又爱上了别的女人。所以,她经常酗酒,喝多了便打我掐我,还尽是在身上看不见的暗处。”他的眼中,混杂着厌恶和轻蔑:“之所以不明目张胆地虐待我,是因为那个时候,她心里还有期待--父亲快要继承皇位了,而她,想当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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