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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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德尔环视四周，他的办公室四周都是血迹，被搞得就跟杀人案件的现场一样...
“太糟糕了...”没忍住脱口而出的秘书官库露丽急忙捂住了嘴巴。
目睹了这样的惨状，吉尔德尔也眉头紧锁，他看向赫尔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畏惧。
“你还真是干得漂亮啊...”
“感谢您的夸奖。”
“我可没有在夸你啊！”吉尔德尔的语气也不由变得粗鲁起来。
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是那种蒸不烂煮不熟响当当一颗铜豌豆。
他自认为是一匹经历过各种政治斗争洗礼，从修罗场中走出来的独狼。
多少也积累了一些抗争的经验。
可与此刻站在他面前这个散发着狂气的青年相比...
自己过去宁折不弯的人生简直就跟软绵绵的羊羔子一样。
——这才是真狼...
尽管如此，现在他与赫尔海姆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虽然吉尔德尔被赫尔海姆下套强行拉上的船，但为了生存，也只能尽可能与这个可怕的家伙一起同舟共济下去。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正如您之前所说，我也觉得莫伊纳还有利用的价值，我不打算彻底摧毁他，当然，前提是他得心甘情愿服从我们的命令。”
这个回答让吉尔德尔有些出乎意外：“你还以为你不打算听从我的提议呢...”
“惩罚这些人渣不是目的，而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之前扬言要把莫伊纳闭上绝境也只是权宜之计，这种人可不是靠嘴巴就能收服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收服他”
吉尔德尔一边说，一边看向已经进入濒死状态的莫伊纳。
“北风和太阳，我扮演凛冽的北风，用这些把柄进行彻底的威胁、蹂躏、完全粉碎其身为人的自尊心。之后，由您扮演和煦的太阳，伸出手来招揽他，这样两手并举的手段，我想大部分人都会欣然服从的。”
“……与其说是寒冷的北风，倒不如说是可以摧垮大树的飓风啊...”
“哈哈哈，您的这个比喻真有意思！”
“喂...我可没有在开玩笑啊...”
赫尔用那种堂堂正正的姿态进行筹划的态度让吉尔德尔吓了一跳。
他走到办公桌边浏览了起了上面文件。
“说起来，还真亏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贪污的证据啊。”
这些文件中好多都不是一个政务官的权限可以搞到的信息。
说是绝密都不为过。
恐怕只有站在伊斯特领的顶层，掌握着整个伊斯特领最高机密的大人物才能掌握这些情报。
“我有一位优秀的秘书官...”
“哦”吉尔德尔扭过头看向一脸骄傲的赫尔：“你是说秘书官埃德蒙”
赫尔苦笑一声：“不，怎么可能是他...”
“是吗…是那个，是叫铃的少女吗”
赫尔重重点了点头：“没错。”
这个回答让吉尔德尔有些惊讶。
他只当铃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女孩，顶多政务能力优秀，没想到竟然还拥有情报探查的能力。
“真让人吃惊，原来不是你亲自收集的吗”
“铃那个孩子想拯救成为那些吃不上饭的民众们，于是自己就去追查伊斯特领内的资金流向。她四处打听、也去调查了其他部门，对发现的奇怪地方进行了着重确认，最终发现了贪污的事实，当然，后续调查犯人的情报，寻找愿意主动配合的证人，这个部分则是我在负责。”
主动配合...应该不太可能。
应该是用了某种手段之后被迫主动配合的吧...
“那些家伙也太大意了，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查了端倪。”
赫尔摇了摇头否定了吉尔德尔的判断。
“不，我想他们不是大意了，事实上，哪怕是我亲自去调查也可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只能说铃那个孩子天生就具备一种非常稀有的天赋——她非常擅长抓住他人的心，懂得如何取得别人的好感与信任。”
“……真可怕，你不会打算把她打造成第二个赫尔海姆吧”
“这怎么可能，我有我底色，那个孩子也有她的。而且……”
赫尔此刻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呵呵地笑了起来。
“而且”
“不知道那个孩子最终会长成什么样子，这不是很有趣吗”
吉尔德尔原以为以赫尔海姆那种强势的人肯定会把那个女孩当做提线木偶去控制。
原来他并不打算凭借自己的意愿安排铃将来的人生。
这么看来，赫尔海姆或许也有柔软的一面。
吉尔德尔再一次对赫尔海姆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
“话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吉尔德尔的表情看起来意味深长。
“何出此言啊”
“你的一切都太奇怪了。思维、做法、态度、经验、能力、判断力...这些都不符合你这个年纪。”
“……”赫尔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天才，但是与你接触下来，你有许多事情都无法靠头脑聪明解释清楚。尤其是你的判断力...那是必须结合庞大的人生经验才能获得的特殊品质。而且，你偶尔也会展现出一种异常成熟的精神，说句可能会让你笑话的事，我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时常想起我已经过世多年的恩师...”
“……”赫尔的笑容更盛，眼珠子似乎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但是，与你的判断力与精神相对，你的残忍性格，那股子猛冲猛打的干劲，还有坚决执行的行动力，又不符合老人那种死气沉沉的稳重。”
“……”
“说直接一些，你的身上存在着一种很强的割裂感，仿佛是被什么拼接而成。在你心中，兼具了年轻的活力与成熟的老练，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与你相处了。”
就在这时，赫尔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种非常认真的表情。
赫尔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吉尔德尔的眼睛。
“吉尔德尔政务官，我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尝试调查我的事情，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吉尔德尔还没有怎么样，站在旁边的秘书官库露丽倒是吓了一跳。
“我想也是...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一种福分。”
“……”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
黑发的青年突然露出笑容。
“我能理解您的担心，我与您一样，甚至与大多数的帝国将官都一样，我所追求的也是让帝国可以继续长治久安下去，希望整个国家都能繁荣昌盛，这也是我肩上的职责。唯一不同的事，我的做法会比较极端，您大可以将我看做是兢兢业业的除虫师，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杀死寄生在帝国这棵大树上的那些害虫们。”
“……我明白了，我也认可你这份心情。我衷心希望我们不要在某一天走上不同的道路。”
“我也是...”
两人一起伸出手来握在一起。
吉尔德尔衷心希望不要与赫尔海姆这个人为敌。
他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还好自己也没有多少黑料，这些年走来也算干干净净。
自己还一度把这么恐怖的家伙当做自己忠心的部下，想到这里吉尔德尔只感觉胃疼。
“啊...对了...你说的那个幕后的大人物是谁”
赫尔思考了一番后没有直接回答：“那个人，您也见过，他远在帝都，不过却是货真价实的大人物，我现在还没有工夫收拾他。”
吉尔德尔微微一思考。
远在帝都，竟然还能隔着这么远使唤得动莫伊纳这种人中龙凤，想来与伊斯特领的关系肯定非常近。
再看了思考赫尔此刻的话里有话。
没有工夫收拾他...那么赫尔海姆现在要腾出工夫来收拾谁呢
——政务部的戈林部长，以及早就明确宣战的努尔加纳执政官代理。
在他们之上...
想到这里，吉尔德尔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大人物竟然是他啊...
的确...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的确有本事在帝都指使莫伊纳收取贿赂。
也难怪莫伊纳会那么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