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之女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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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赫尔的回答，芭茜雅只是沉默以对。
所谓的魔法宝珠是制作魔杖的核心物质。
这些不可思议的矿石，价值远远超过金矿、银矿这种贵金属。
在自然界中也非常稀缺。
一旦某个地区发现了魔法宝珠的矿脉，必然会引起近邻强国们的争相抢夺，成为战争爆发的核心。
如库明人这样的小部族别说插手争夺了，很有可能因为怀璧其罪而遭遇灭顶之灾。
这位年轻的女王紧紧盯着赫尔那双锐利的眼睛，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库明人的领地里有那种宝物”
“我将撒努姆俘虏后，缴获了他手上的魔杖，其后我对魔杖进行了解析。魔杖本身的制作非常粗糙，或者更贴切的说法是——原始，请原谅我的失礼。撒努姆作为魔法使的能力也很稀松平常。唯独，魔杖上的魔法宝珠却属上品。”
“还真是辛辣的评价呢。”
“事实罢了。”
赫尔将解析的那枚魔法宝珠鉴定为七品。
这种档次的宝珠如果放在帝国的话，应当是少校级的魔法使才够格使用的高价宝物。
而这种档次的宝物，竟然落在了如库明族这样的小部族当中，而且使用的人只是一名领导百人级部队的战士。
如此暴殄天物其中肯定有什么内幕。
赫尔由此推断，库明族必然在山中找到了有许多魔法宝珠的矿脉。
“现阶段，只有我察觉到了这个事实。趁现在与帝国达成停战协议的话，要继续掩藏这个信息应该不是难事。”
“...假如我们的领地里真的有魔法宝珠的矿脉的话，你为什么不将这条信息透露给帝国呢如果为帝国的利益考虑的话，应该极力促成帝国对我们一族发动征伐战争，帮助帝国将这份宝藏收入囊中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我并不想让这个宝藏落入帝国手中，我更希望能由自己来独占。”
“什么！”芭茜雅目瞪口呆。
对方的眼里已经感觉不到敌意，有的只是纯粹的惊讶。
“还真是个狂人啊。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库明族乖乖将开采出来的魔法宝珠尽数奉送给你”
“魔法宝珠是制作魔杖必不可少的物质。反过来说，一旦失去了魔杖作为载体，无法充分转化为战力，魔法宝珠也不过只是好看一些的石头罢了。”
“而如果你们继续守着这份宝藏，那么迟早都会被如同帝国一样的大国发现端倪，接下来亡国灭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战略资源总会招致其他势力的觊觎。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无力守护，越是珍贵的资源就越会引火烧身。
成为害死自己的剧毒。
“......”
“当然，我可不是想直接伸手让你们乖乖交上来。我希望能继续维持这个秘密，作为交换你们给与我独占的交易权，我们会以高于帝国市场价的价格购买。”
“...你的话我越发听不懂了。你不用这个秘密作为要迫我们低价交易，反而还要抬高我们的卖价，那样的话，你还怎么攫取利益呢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芭茜雅显然非常在意赫尔这么做的原因，她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赫尔。
赫尔脸上露出笑容，这位女王并非一股脑以仇恨与憎恶的视角出发，依然还能冷静思考其中的逻辑，拼命为了自己的部族摸索未来的求存之路。
（真是一位称职的族长。）
赫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自己的魔杖[牙影]轻轻丢给了芭茜雅女王。
芭茜雅将魔杖拿在手里，然后从各种角度观察、品鉴。
“...这根魔杖非常不错，这种做工应该不是出自寻常的工匠吧”
芭茜雅抬起头，眼睛盯着赫尔：“难道，这是你的手笔”
“这是我一年前制作的第一根魔杖。”
“据我所知，帝国内部有专属的魔杖工匠，一介军官的你为什么懂魔杖的制作工艺呢”
对方没有说错。
在帝国，有专门魔杖工匠的行会，在法律上，任何一根魔杖都必须由隶属于国家的魔杖工匠制作。因此，魔法宝珠与魔杖工匠基本上形成了绑定，形成了帝国对魔法宝珠与魔杖制作的变相垄断。
“魔杖的制作工艺是我偷学的。入门之后我在仿造与制作创意上不断磨砺。直到今天，以我目前的技术而言，我自信以及摸到了名匠级的门槛了。”
在学院时代，赫尔将所有与魔杖制作工艺相关的课程都选修了。
当然，核心技术与制作相关的具体工序，需要与魔杖工匠行会签订保密契约才能学习。
赫尔自然没有签订这样的契约。
他的偷学行为与擅自制作魔杖的行为都属于违法。
在一脸的惊讶下听完了赫尔的解释之后，芭茜雅陷入到了思考当中。
在一小会儿的沉默后，她才继续开口。
“你的意思是，你高价从我们这里购买魔法宝珠，制作成魔杖的完成品后再卖给我们”
赫尔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自己不过只是点到为止，她却能推理出我的意图，显然对方也不是蠢人。
“你们将大规模开采出来的魔法宝珠全数卖给我们，这样你们等于是把灾祸源泉给转移了。而且还能获得质量上乘的魔杖，而我则可以赚取制作的手工费。我们各自都能从中获得利益，属于是双赢。”
“...果然，我无法理解。按你所说，我们将囤积魔法宝珠可以转化为成品的魔杖，让我的部族战士们获得战力的飞跃，这对于我们库明人来说的确是个诱人的提议。可你呢这个提议应该无法让你获得与风险对等的利益吧”
“不，这其中我可以获得的好处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所承担的风险了。别忘了，这个提议可是有一个大前提——需要库明族与帝国缔结停战协议。只要能成功达成协议，我必然能获得巨大的军功，职位也能获得提升，这是我现在的第一要务。”
“...那如果出现了超位级的魔法宝珠呢你愿意将承载着超位级宝珠的魔杖卖给我们”
所谓的超位级宝珠，放到整片大陆，十几个国家当中也是异常稀少的顶级宝物。
一年顶多能出现一、两枚，其所蕴含的价值已经相当于一个小国家了。
看来，对方是以为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获得那种顶级宝物才提出的这个提议吧。
而赫尔则毫不犹豫地点头。
“即便是出现那种宝物，我也愿意将其制作成为完成品魔杖，交给你们。”
“原因也很简单，我只是一介少尉军衔，现在还不需要那种超规格品质的魔杖。”
“...只是现在还不需要，对吧”
“我没有想得那么远。我看重的是魔杖制作的经验累积。比起拥有超位级魔法宝珠的魔杖，我更希望能获得制作出超位级魔杖的机会。”
“......”
比起冒着被处刑的风险从黑市里高价购买宝珠，这种确定了上下游交易流程的方法更加便宜也更加具有效率。
“原来如此，你真是个有趣的男人，这一点我算是明白了。不过，你的想法与思考方式，还有价值观与视角，都与你帝国军官的身份不相符...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不过就是一个帝国少尉而已。一切都是为了可以让自己登上权力阶梯的顶点罢了。”
“可你所想所做的事情，能为帝国带来好处吗”
“能否给帝国带来利益，说实话，这不是我该操心的问题。我只是将帝国当做了阶梯罢了。”
赫尔自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帝国来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罢了。
那种想为了帝国奉献一生的念头，赫尔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我明白了。”
芭茜雅听到赫尔的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甚至对赫尔的态度都多出了几分善意。
那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情绪，在帐篷中四散开来，早就没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所以，你愿意接受与帝国的停战协议了吗”
“不。我们库明人是勇士民族，我们无法信用弱小的家伙。”
“是吗,所以你想...?”
“决斗。你是真正的勇士，还是只会逞口舌的无能者，就由决斗的结果来决定。”
“我明白了，我愿意接受贵方决斗的要求。请问，除了女王以外，贵方最强的勇士是哪位”
“...区区帝国的少尉军官，竟然提出要与吾族第二勇士交手吗还真是自负呢。”
“不不不，我已经足够保守了。要不是手上没有合适的魔杖，我其实更想挑战传说中的青之女王。只选库明族的第二强者，我想...我已经很谦虚了。”
